道德玄经原旨 道德经原旨 老子原旨 玄经原旨 - 第 1 页/共 3 页

道德玄经原旨   经名:道德玄经原旨。亦称道德经原旨、老子原旨、玄经原旨。元杜道坚撰。四卷。前有黎立武、账与材、牟巘、徐天佑等人序官。底本出处:《正统道藏》 洞神部玉诀类。   道德玄经原旨序   《老》《易》无二道。《易》有太极,圣经存而勿论,《易》首乾坤,后天之道也。效天法地,故儒道与天地同功。太易者,未见气,道家以为大道之祖,无名天地之始,先天之道也。道法自然,故老圣得归无之妙。噫,《道德》一经尽之矣。余惟至道不烦,故尝寓诸图赞而不敢尽。一日,内侄简成性至自杭见,谓比识南谷杜先生,其论多与图赞合,因得所着原旨,视余每叹世未有与论此事者,一读莫逆于心。其曰玄之似无,而有又玄,似有而无,生物之天。由此大着,自然之天,隐然长存。曰太极中虚,谷神在焉。谷虚善应者心,神静故灵者性。曰太极乃物初浑沦之太一,无极乃太极未形之太虚。曰道之为物十其一,则太极。皆至论也。闭门造车,出户合辙,信矣。其有人乃若此经,上下古今之故顿见,五千言问,则又为之推阐明备,益信其非空言。老君道迩太初之先,神游浩古之上,身历有周之末,天下之变,何所不阅,用垂训为千万世,则是何仁义之说。世或病之,而未之思也。大抵道德,以无极太极言,仁义礼智信,以阴阳五行言,所谓天地圣人刍狗民物,是为不仁,与六经育仁无异旨。有如上德上仁,失道失德,绝仁绝智等论。此则皇而帝,帝而王,道有升降,而伯氏假仁窃义僭礼凿於智者所为耳。《原旨》实契乎斯义,且谓为民司命,不知有仁之生,礼之长,义之成,惟智藏是尚,是岁不春夏秋而常冬也,旨哉。嗟乎,天道之流行,世道之推移,往而不返者,势也。变而通之存乎人,斯经所以作。其曰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,五常之信,五行之土,先天无极,太极之道,万变不能易,所谓诚也。成性行因摭经之要旨,书卷末归之。   大德乙巳上元西谷道人黎立武书。   《道德》八十一章,注者三千余家。南谷着《原旨》,首曰《玄经》之旨,本为君上告。又曰老圣作《玄经》,所以明皇道帝德也。大纲大领,开卷甚明。是经之在人间世,舒之弥六合,卷之入微尘,中固不可局一方。《原旨》能识其大者,则小者不能违也。吾闻南谷尝陪洞明入对,怀其耿耿者,而未及吐是书之作,殆其素蕴不得陈於当年,遂欲托之后世,得之者当不止汉文之治也。南谷亦奇矣哉。   大德乙巳小雪嗣天师张与材序。   偪仄尘坱中,胸次愦愦,对俗人谭益不乐。南谷杜君扁舟过余,论议超然,有以开余意,相与登道场云峰宿焉。夜参半,篝灯,出所为《老子原旨》示余,不寐几彻晓。杜君博极群书,不但发明其宗旨而已,於某章曰:是尧、舜之事也。某章又曰:是禹、文王、武王之事也。其说以为老聪为柱下史,所职者史,而百篇之书亦史也,故以书求之,余惊异焉。自司马子长以老韩同传,千载不满。河上公注《老子》,颇及吐纳导引之类。其后孙登、陶弘景、松灵仙人、唐道士成玄英、张君相辈,亦皆注《老子》。又近神仙家王辅嗣以《老子》解《易》,人或非之,然其解《老子》,则初不及《易》。至苏子由,直以是谓袭明,为释氏之传灯,《老子》亦岂意其末流之至此也。今杜君乃求之以帝王之书,参之以帝王之事,譬如披蒙昧,出幽深,明向正大,气象顿殊,岂不甚题,或者曰此盖为原道解也。呜呼,世未有能察杜君之用心者。夫道术久裂,人各私其私,竞立门户,甚至保残护缺,以相非诋,莫肯旷能舍己求为真是之归。杜君虽自号《原旨》,而不主一家,惟理是同,惟经是从,惟正是宗,务使天下后世无所置疑於其师之说,其用心盖若此,可谓弘也矣。岂固与原道异哉。余固陋於《原旨》未深究,姑论其大意云尔。    甲午谷雨陵阳牟巘书。   为老氏学者,率右老而左儒,列、庄二子,务尊其师,至诋訾尧、舜、孔子,用以相形。故儒者指为异教,孔、老之学遂岐而二,然老教非果与儒戾也。彼其为道,超有以用,无集虚以化实,直欲易圣智仁义,以素朴世。儒往往骇於绝弃之言,夫岂知其矫也,而非真欤。故善用其意,则西汉以清静治。不善循其边,则西晋以清虚亡。岂必弛纵绳墨,异吾所谓道哉。南谷杜君之为是学也,不以道家说训老氏书,独援儒以明之。章研句析,而前后相蒙,不喜为破碎,引类比义,悉举五三帝王、孔孟之道,传诸其说,如五色随物赋采,而调适以为绚也。如五音清浊高下之相谐,而绎如成乐也。如三十辐一毂殊涂束西行,而卒合辙也。吾见其若一而已。夫老教欲复结绳之治,则羲、农邃古之事也。其谷神之论祖黄帝,其尚无为类舜,贵不伐不矜类禹。诸微言眇旨,与六经合者,不可一二举。观於众甫之会,谓孔、老不为一家,吾不信也。杜君以上士闻道,由徽而妙,合异而同,太史公所谓道家精神专一,采儒之善者,非邪。始余弱冠官昊兴,尝泛奉溪,今老矣。一日,君往记介余友,示以所为《原旨》之书。余虽不尽究其义,窃叹君之贯穿融液可谓勤且博矣。览者当自详之。   粤遗民徐天佑斯万父书于一初山房。   余爱太史公记西都孝文时,人民乐业,年六七十翁,嬉戏如小儿。太平盛际,犹可想见。岂非学黄老师清净致然哉。汉固不足征也。老氏之书,大要言无为不争。此隆古帝王之事,虽汤、武犹难之。当周之衰,紫气度关而西也。感慨时变,述五千言,而后行其辞,隐其旨,深其望於当世也。厚书既传,非无宗尚。其学者刑名深刻之术,神仙玄远之说,不能相发,而返以相病,况注者以百数,又不皆究其着经之本意。南谷杜君《原旨》最后出,乃断之曰:是吾师探古史而作,以述羲、轩、尧、舜之道者也。盖老氏职藏室史,旧闻未远,垂衣结绳之治,集然在目。文莫信於史,以古史征之,而使人易信,实自今杜君始。班固论道家清虚自守,合於尧之让,视君略焉。抑固之志,九流析儒与道,道原於天圣,圣之所授受,夫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,而专以是名家,果老氏意耶。向今用其说,粹然壹返乎。古孔氏之道,亦将有助矣。君出儒家,从老氏学,能不私所主,而折衷二者之间,贤哉。余虽愚昧,未究厥旨,异时计筹山中,分白云半席地,质疑辨惑,当有得於言语文字之外者。   山阴王易简理得父书。   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一   教门高士当涂杜道坚注   《经》曰: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无名,天地之始。有名,万物之母。常无,欲以观其妙。常有,欲以观其徼。此两者同出而异名,同谓之玄。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。   《原旨》曰:天群物之祖,道天之祖。天不言道,何可言,可言非道欤。曰不可道,不可名,自然之天,常而不变。先天也。可道,可名,生物之天,变而不常。后天也。于以见天   地始,万物母,征妙,有无,又玄众妙,包括大造化之元,殆无余矣。观常无之妙,则见无名之始。观无名之始,则见无极太极也。观常有之缴,则见有名之母。观有名之母,则见两仪万物也。此两者本同乎始,出於母,而异其名。两之又两之,则见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也。生物之天,由此大着。自然之天,隐然长存。形而上,形而下,天此道,吾此道,不言之言,无名之名,已不胜众奚假多言哉。天不言,圣人亦欲无言,惜哉。高言不止於众人之心,至言不出俗言胜也。是以圣人不言,终不容於不言。当时玄圣西游,关令尹喜,知其大道将隐,强为着书,不得已而言曰:道,可道,非常道。名,可名,非常名。关尹子曰:道,不可道,不可道,即道正。为此道解也。天地定位其间,二气复合为一,是谓冲和。冲和具太极之体,为生化之根。三才立而人道兴焉。《书》曰:惟天地万物父母,惟人万物之灵。自常无以上言天道,以下言人道,人能观天道而修人道,未有不入圣人之域者也。《阴符经》曰:观天之道,执天之行,尽矣。常无先天也,观妙则见固有之吾在。常有后天也,观徼则见不亡之吾在。原其始则无形而生有形,要其终则有形而归无形。观诸日用常行事物之去来,吾心之动静,曾不外乎此道也。   此两者同出一道,而异其名。同,同此道也。玄一而二,二而一也。玄之似无而有,又玄似有而无,众妙万物也。门有出入之义,万物出於机而入於机,身具天地,心具太极,知而未尝生,未尝死也。於戏,圣人之心,天地之心,观天地之朝霏暮霭,变化靡常,而太虚自若,则知圣人曰应万机,其心寂然,而天性自若也。吾尝曰:天地大吾身,吾身小天地,若尧之荡荡乎。民无能名焉者,可   谓有道圣人也已。   《经》曰: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已。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故有无之相生,难易之相成,长短之相形,高下之相倾,声音之相和,前后之相随。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,行不言之教。万物作而不辞,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,功成不居。夫惟不居,是以不去。   《原旨》曰:道独立不偶,一有对待则物也。物形物,美恶善否生焉。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,尧有大善而不知,则亦何恶,何不善之有。一有自矜自伐,欲人知己之心,则美反为恶,善斯不善矣。况欲天下皆知乎。古人有善,惟恐人知。今人有善,恐人不知。薄亦甚矣。《玄经》之旨,本为君上告。君上天下之师长也。上有所好,下必从之。《书》曰: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。噫,非影动形,形动影也。非谷动声,声动谷也。可不慎诸。故有无、难易、长短、高下、声音、前后,斯六者相生相成,相形相倾,相和相随,皆有对待,理所必然。是以圣人事处无为,教行不   言。无为非不为也,行其所无事也。不言非不言也,无法令告戒之烦也。任民物之自作、自生、自为而不辞、不有、不恃,所以能成生物之功。功成复不自居其功,是以功不我去。一或不然,功其去矣。《经》凡称圣人者,自玄古之君,至尧而止舜。而下则称王,称公侯,称善人君子大丈夫,德有隆杀,义存褒贬,学者当具古人眼目,向周季以前观之。   《经》曰:不尚贤,使民不争。不贵难得之货,使民不为盗。不见可欲,使民心不乱。是以圣人之治,虚其心,实其腹,弱其志,强其骨,常使民无知无欲。使夫知者不敢为也,为无为,则无不治矣。   《原旨》曰:老圣作《玄经》,所以明皇道帝德也。天下之大,事物之众,可有於天下,不可有於我。上之人,一以我之贤於人者,自尚。货之难得者,自贵。心之可欲者,自见。则下之人,亦将以是三者,为心必争,必盗,必乱。惟其我之不欲,故虽赏之不窃也。是以圣人之治天下也,必先虚吾之心,不为事窒,实吾之腹,不使邪入,弱吾之志,不与物竞,强吾之骨,不以力敌。常使民无越分之知,僭上之欲。虽有智如龙伯大人,六鳌可钓,不敢有一毫越分僭上之为,恶有所谓乱臣贼子者哉。夫玄古之君天下也,为无所为,故无所不治矣。   《经》曰:道冲,而用之或不盈。渊兮似万物之宗,挫其锐,解其纷,和其光,同其尘。湛兮似或存。吾不知谁之子,象帝之先。   《原旨》曰:官天地府万物者,心也。心者,道之枢,人莫不有是心,心莫不有是道。惟其冲虚妙用,渊静有容,故能包裹六极,不见其盈。知周万物,不离其宗。一睽此道为物,所夺则茅塞之矣。当应事接物之顷,又先正其在我者,则彼者自不能乱。微觉纷锐挠中,便当挫解。净尽自然,可以和同光尘,相安无事。夫如是,则吾之冲虚妙用,灵明洞彻,潜吾方寸,湛兮若存矣。以为吾则不知为谁氏之子,以为非吾则又象我神帝之先者,在焉自非清明,在躬志气如神者,孰能知此。   《经》曰: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。虚而不屈,动而愈出。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。   《原旨》曰:天职司覆,地职司载,圣职司教化。俾万物百姓,各遂其生,成而不以为七,仁其至矣。不以为   仁,故无责报之心,况之刍狗,故无弃物之意。譬如国家之祭享束刍为狗,以奠神明。方其祭也,虽刍狗之微必设,及其已陈,虽文绣之贵必撒。曾何以贵贱二吾之心哉。理当而已。矧万物百姓,天地赖之以成覆载之德,圣人赖之以成教化之功,待之当何如耶。观乎天地之间,如橐钥然。虚而有容,故能不屈,动不失中,故能愈出。夫天籁之吹万不同,使其自己也,咸其自取,怒者其谁耶。圣人之於百姓亦然,一或举事多言,教令烦数,数则穷矣。当视天地弃钥,虚心体道,允执厥中,此尧之所以恭默无为,一视同七,而天下治也。   《经》曰:谷神不死,是谓玄牝。玄牝之门,是谓天地根。绵绵若存,用之不勤。   《原旨》曰:谷神,太极也。太极中虚,谷神在焉。天此谷神,人此谷神,其为谷也。玄同阴阳,包涵造化,神则妙万物而为言也。惟其不死,故能生化无穷,玄牝阴阳也。门则乾坤其易之门,根则万化之所由生。绵绵若存,今古不息也。用之不勤,出乎自然也。此承上章橐钥天地余旨发明,吾心太极,吾身天地之道,与造化者同流,而未尝生、未尝死也。盖谷虚善应,以况吾心。神静故灵,以喻吾性。观寂然之中,而有感通之妙,乃见不死。然神非气不生,气非神不灵。言神则气在焉。神气混融,乃见玄牝。玄根于天,有父之德,神之元也。牝根于地,有母之德,气之元也。玄牝,吾身之天地乎。门则神气朝元,交往之所若有乎。入入出出,而莫见其门,吾身之阖辟可见。根则神气归元,混融之地若有乎。生生化化,而莫见其根,吾身之太极可见。观若存於绵绵之中,而有不勤之用。以知老圣由商历周九百余岁,当时修道养寿之要,尽於此矣。 列子》中亦有此章,然不言出於老子,而言黄帝。《书》曰:则知老子五千文,引用《坟》《典》古语为多。如《经》中凡称是以圣人,称古之所谓,称建言有之,称故圣人云,称用兵有言,是皆明露申迷古圣遗言。故孔子迷而不作,窃有比焉。惟信而好古者,可与言此道。   《经》曰:天长地久。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长生。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,外其身而身存。非   以其无私耶。故能成其私。   《原旨》曰:天之长,地之久,蔑以加矣。然则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,何道而政哉。天地之心,与物为一,能生生而不以自生为生,故物无害者,乃得长生。如此是以圣人观道执行,而无一毫有己之私,惟知先天下而后吾身,内此道而外吾身,然则后之而不免先者,人推之也。外之而不免存者,物无伤也。身乃吾之至亲,而以之自后自外,本无私焉。后之外之而自先自存,私自成矣。是岂圣人有心於私耶。以其无私,故能成其私尔,私己也。圣人官天地府万物,未尝独私其生。惟不自生,故生意长在。   《经》曰: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,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於道。居,善地。心,善渊。与,善仁。言,善信。政,善治。事,善能。动,善时。夫惟不争,故无尤。   《原旨》曰:上善,至善也。水性至善。上善之人,其性谦下,有水之德。禹作司空,当是时也,已得水性之善,故能尽水之性,而成平水之功。由上善而优入圣人之域。此无他,行其所无事而已。孟氏言人无有不善,水无有不下,盖有由也。水利物不争,处众所恶,故近於道。水之善众矣。《经》举其七,余可类推。安其所处,居善地也。澄镒不挠,心善渊也。泽物无私,与善七也。润下不易,言善信也。柔以胜强,政善治也。载重浮轻,事善能也。消长不失,动善时也。人能师水之德,处己以善,与物无争,则亦何尤之有。舜、禹授受之际,是宜拳拳以不矜不伐,莫与争。能争功者,惟禹贤也。   《经》曰:持而盈之,不如其已。揣而锐之,不可长保。金玉满堂,莫之能守。富贵而骄,自遗其咎。功成名遂身退,天之道。   《原旨》曰:谦益满损,刚折柔存,天理之必至。故知盈贵自抑,锐当亟挫,明哲保身之道也。使持盈而不知戒,揣锐而不善藏,器满必倾,锋   利则折,其不可长保明矣。金玉满堂,谁其能守。富贵骄人,自遗其答。世之据高位,佩重印,骄奢淫佚,莫知止足,一旦鼎折炼覆,莫保要领,俱不得正命。曾不如箕山一瓢,五湖一舟之为得也。乃知功不在大,知止者成。名不在高,知足者遂。世之超出利网,脱去名缰,身退急流,自全天道者,几何人哉。功成身退,天之道,惟尧、舜得之。   《经》曰:载营魄抱一,能无离乎。专气致柔,能如婴儿乎。涤除玄览,能无疵乎。爱民治国,能无为乎。天门开阖,能为雌乎。明白四达,能无知乎。生之畜之,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,长而不宰,是谓玄德。   《原旨》曰:知修身然后知洽国,身犹国也。百骸犹众民也。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。人之生也,身载营魄,合而一之,抱之能无离乎,不离则一矣。气为百骸之主,专气致柔,能如婴儿乎。如婴儿则柔矣。玄不可览,涤除所见,能无疵乎。无疵则玄矣。爱民治国,贵保以安,能无为乎。无为则安矣。天门开阖,贵守以静,能为雌乎。雌则静矣。明白四达,贵无所窒,能无知乎。无知则不窒矢。人能体此六能,修身治国,生之以道,畜之以德,物我各遂其自然,生之,为之,长之,而不有,不恃,不宰,此陶唐氏之民,所以不识不   知,帝力何有,是之谓玄德。   《经》曰:三十辐共一毂,当其无,有车之用。埏埴以为器,当其无,有器之用。凿户牖以为室,当其无,有室之用。故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人观象制器,利用天下,盖有取焉。动圆静方,天地之象。其中空虚,天地之用。气而日月星辰,形而山川草木。有在无中,无在有中,无不容也。车中作三十辐共一毂,轮圆象天,舆方象地,车之有也。其中空虚,车之无也。当其无,中有车之用。观其毂虚能转,   舆空能载,则知有形为无形之利,无形为有形之用,妙在其中矣。《经》言车辐毂,不言轮舆轼辙者,言车则全体在焉。埏埴为器,凿户牖为室,其道亦然。道言有无,易言动静,一也。明道之无,则见易之静。明易之动,则见道之有。有无之义,动静之机,大矣哉。   《经》曰: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,五味令人口爽,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,难得之货令人行妨。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,故去彼取此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人在上,为民师表,天下取法焉。上之所好,下必从之,犹风云之於龙虎,水火之於湿燥,不待召而应也。故凡虚华不实,害於民生者,去而弗取。知五色炫耀盲人之目,则不事华饰而守纯素。知五音嘈杂聋人之耳,则不事淫哇而守静默。知五味肥醲爽人之口,则不事珍羞而守淡泊。知田猎驰骋狂人之心,则不事般游而守安常。知贵货难得妨人之行,则不事世宝而守天爵。是五者皆目前之侈靡荡摇真性,无益民生,非实腹固本悠久之道也。是以圣人为腹之实,不为目之华,故去彼取此,而躬行俭约,为民之劝,将使天下自化,人各自足,无外好之夺,天下治矣。   《经》曰:宠辱若惊,贵大患若身。何谓宠辱,宠为下,得之若惊,失之若惊,是谓宠辱若惊。何谓贵大患若身,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。故贵以身为天下,若可寄天下,爱以身为天下,若可托天下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人贵身以道,众人贵身以名,大有径庭矣。贵身以道,无为也。贵身以名,无不为己。宠辱若惊,有宠斯有辱,可不惊乎。贵大患若身,贵身贵名,其患均矣。何谓宠辱,宠为下,名斯可见,得之若惊,失之若惊,患得患失,两若可惊。何谓贵大患若身,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有身着物也。着物则不免於名累。无身忘物也。忘物则名累脱矣。此盖为众人贵身以名者言也。圣人贵身以道,何息之有。知名不足贵,则见身贵。知身不足贵,则见道贵。见道贵则吾何患焉。韩魏争地,子华子说昭僖侯,以废两臂,而与天下。僖侯不诺,是两臂重於天下也。身亦重於两臂,道更重於身矣。君子不得已而临莅天下,必能以贵身为天下,贵若可任天下之寄。以爱身为天下,爱若可任天下之托。贵言其位,爱言其德,贵位故可寄,爱德故可托。然知位可去,德不可去,则宠辱者轻,吾何患焉。   《经》曰:视之不见名曰夷,听之不闻名曰希,搏之不得名曰微。此三者不可致诘,故复混而为一。其上不皦,其下不昧,绳绳兮不可名,复归於无物。是谓无状之状,无物之象,是谓惚恍。迎之不见其首,随之不见其后。执古之道,以御今之有,能知古始,是谓道纪。   《原旨》曰:人不可以不知道,道不可以不知古。古必有始,始必有物焉。天下之物众矣。何物非道,何道非物,不可得而名也。求之以视,以听,以搏,夷而不可见,希而不可闻,微而不可得,则又诘之以言,而不可致,故复混而为一。观其上而不皦,观其下而不昧,绳绳兮不可以名,名则又复归於无物也。无状之状,无物之象,惚惚恍恍,迎之不见其首,随之不见其后。于以见无物非道,无道非物,道之为道也。如此,人能执此古始妙无之道,以御今之妙有之形,不惟独善吾身,亦可以纪纲天下,同归於道,孰肯物为事哉。   《经》曰:古之善为士者,微妙玄通,探不可识。夫惟不可识,故强为之容。豫兮若冬涉川,犹兮若畏四邻,俨若客,涣若冰将释,敦兮其若朴,旷兮其若谷,浑兮其若浊。孰能浊以静之徐清,孰能安以动之徐生。保此道者不欲盈。夫唯不盈,故能弊不新成。   《原旨》曰:古之善为士者,抱道安常,隐德自修,与世波流,不自满假,自得微妙玄通之理,众人固不识也。夫惟不可识,故强为之容。如下文七若,皆中立不倚,和而不流之义。豫兮若冬涉川,不躁进也。犹兮若畏四邻,不妄动也。俨若客,不放肆也。泱若冰将释,无凝滞也。敦兮其若朴,不雕琢也。旷兮其若谷,无窒得也。浑兮其若浊,无矫暴也。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哉。孰能安以动之徐生哉。人道之治乱安危,犹天道之盈虚消息,动极则静,静极则动,使屈原而知此道,则忠而不必沈。伯夷而知此道,则清而不必饿。故曰:保此道者不欲盈,无必遂己之心。惟无必遂己之心,故能弊不新成。言守常无大变易也。老圣历商、周二代,三度散关,四入史馆,优游九百余年,而晚适流沙,莫知所终,所以为善也。   《经》曰:致虚极,守静笃。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。夫物芸芸,各复归其根。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,复命曰常,知常曰明。不知常,妄作,凶。知常容,容乃公,公乃王,王乃天,天乃道,道乃久,殁身不殆。   《原旨》曰:万物之先有天地,天地之先有太极,太极之先至虚至静,有一未形者在此,其为天地之根也。然不曰致太极而曰政虚极者,虚极即无极也。当虚极静笃之初,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,则天地之心见矣。夫物芸芸,各复归其根,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,复命曰常,知常曰明。由此观之,则吾之归于根复于命者,可以知其常明也。不知常,妄作,凶,去道远矣。知常容,静而虚也。容乃公,虚而大也。公乃王,大而天下归往也。王乃天,人法天也。天乃道,天法道也。道乃久,道法自然也。投身不殆,则吾之太极之先,有一至虚至静未形者,在其不殆也明矣。   《经》曰:太上,下知有之。其次,亲之,誉之。其次,畏之,侮之。信不足,有不信。犹兮其贵言。功成事遂,百姓谓我自然。   《原旨》曰:太古之世,巢居穴处,无赋敛征役之为,无礼乐刑法之事,无典模训诰之言,下知上之有君,上知下之有民,熙熙自然无为而已。其次,三皇既作一画,既陈书契,罔罟未耜舟车,以教天下,天下始有为矣。民蒙其利,天下亲之。其次,五帝作而礼乐法度兴焉。民获其安,天下誉之。其次,启攻有扈,汤放桀,武王伐纣,干戈斯张,天下畏之。其次,昭王南征,夷王下堂,平王东迁,请隧问鼎,天下侮之。此无他,上之人信有不足於下,下之人信有不及於上矣。如唐尧之治,不识不知,而民无能名者,尚何言之可贵礼不云乎。太上立德。其次立功,其次立言,弗获己也。噫,由太古至於五伯,观夫下知有之亲誉畏侮,凡数言而不言一古人名字,包括几千百世,隐然可推,可谓玄也已矣。吾是以知为无名古史也。关子亦云尧、舜、禹、汤之治天下,天下皆曰自然。   《经》曰:大道废,有仁义。智慧出,有大伪。六亲不和,有孝慈。国家昏乱,有忠臣。   《原旨》曰:三皇出而大道废,废朴散之始也。五帝#1作而有仁义。三王兴而智慧出,五伯起而有太伪。此承前章余旨发明。皇道帝德,王伯智伪,世德下衰,益降益薄,而忠孝所由彰也。岂非天运流行有不容不尔者乎。噫,玄古以下,吾不得而考也。如陶唐之世,比屋可封,孰为忠臣,孰为孝子者哉。由大舜不幸而有瞽叟之父,傲象之弟,观其浚井完廪,象日以杀舜为事,然舜之心终必瞽叟底豫而后嫌,惟其有顽父傲弟之难处,所以见大舜之孝慈也。非桀残虐,则龙逢不杀。非纣淫乱,则比干不以谏死,何以见诸臣之忠乎。故亲和则孝之名隐,而孝未尝不在也。世治则忠之名晦,而忠未尝不在也。鸣呼,忠孝彰彰於天下,则仁义失而诈伪起,其去皇风益远矣。   《经》曰:绝圣弃智,民利百倍。绝仁弃义,民复孝慈。绝巧弃利,盗贼无有。此三者,以为文不足,故令有所属。见素抱朴,少私寡欲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智仁义,天下之大本也。其可绝弃乎。此盖承上章余旨发明。民利孝慈,盗贼之所由生,使知文华可削,素朴可复。凡假圣智以惊愚俗,假七义以舞干戈,假巧利以启盗贼者,则绝而弃之。使民安其居,地利百倍,家足其用,民复孝慈,盗贼何有哉。盖三代之季世,道不古原,其所谓圣知仁义巧利之心者,不过窃先王之法言,饰辞以欺当世,如田怛弒其君而有齐国,非盗而何。故曰:此三者,以为文不足,故令有所属者。当上推帝皇,思复古道,外见纯素,内包淳朴,正己于上,以劝其下,借曰不能无私无欲,庶几少私寡欲,不为盗贼之行矣。民利既足,孝慈可复也。   《经》曰:绝学无忧。唯之与阿,相去几何。善之与恶,相去何若。人之所畏,不可不畏。荒兮,其未央哉。众人熙熙,如享太牢,如登春台。我独怕兮,其未兆,若婴儿之未孩,乘乘兮,若无所归。众人皆有余,我独若遗。我愚人之心也哉。纯纯兮,俗人昭昭,我独若昏。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。忽兮若海,寂兮似无所止。众人皆有以,而我独顽似鄙。我独异於人,而贵求食于母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人之道,自得之学也。世俗之道,外得之学也。圣人不务外得,故曰:绝学无忧。然则唯阿善恶,相去知几何哉。人之所畏,指后之众人俗人者而言也。故不可不畏众人俗人。熙熙有余,昭昭察察,皆有以为矣。何尚荒兮其未央哉。享太牢,登春台,外得可知也。我独怕兮,其未兆,如婴儿之未孩,乘乘兮,若无所归,而我独若遗,我愚人之心也哉。纯纯兮,我独若昏,我独闷闷,忽兮若海,寂兮似无所止。而我独顽似鄙。我独异於人,而贵求食于母。母,道也。求在我者也。岂非自得者乎。得其自得,则不务外得,俗学可绝,吾无忧矣。   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一竟   #1原作『常』,据文义,当作『帝』。   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二   教门高士当涂杜道坚注   《经》曰:孔德之容,唯道是从。道之为物,唯恍唯惚,惚兮恍,其中有象。恍兮惚,其中有物。窈兮冥,其中有精。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。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,以阅众甫。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。以此。   《原旨》曰:孔,大也。德,得也。得於吾心之谓德。容,量也。吾有大德,宇量斯宽,惟道是从,靡不容也。众甫可阅矣。然则道之为物,何如也哉。唯恍唯惚而已。惚兮恍,其中有象,似无而有也。恍兮惚,其中有物,似有而无也。窈兮冥,其中有精,得於吾心者也。其精甚真,吾所固有也。其中有信,诚其在我,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,由先天先地自古固存,所谓强名之曰道者,今犹古也。众甫天地之大,万物之众,以此而阅备於我矣。然则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。以吾心之所自得者而观之,此可知也。   《经》曰:曲则全、枉则直,湟则盈,敝则新,少则得,多则惑。是以圣人抱一,为天下式。不自见,故明。不自是,故彰。不自伐,故有功。不自矜,故长。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古之所谓曲则全者,岂虚言哉。诚全而归之。   《原旨》曰:曲能有诚,诚则全矣。圣人所以抱一,为天下式者,诚也。诚能自守其枉,久将自直。自守其湟,久将自盈。自守其敝,久将自新。自守其少,久将自得。一或不诚,以多为得,则惑也,惑则不得也。是以圣人不自见,故明。不自是,故彰。不自伐,故有功。不自矜,故长。夫惟能守前之六,则后之四不而不与物争。故天下莫能兴之争。古之所谓曲则全者,岂虚言哉。吾能抱我之一者,而为天下式。则诚全而归之。   《经》曰:希言自然。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曰。孰为此者,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於人乎。故从事於道者,道者同於道,德者同於德,失者同於失。同於道者,道亦得之。同於德者,德亦得之。同於失者,失亦得之。信不足,有不信。   《原旨》曰:希言自然,不言之言,无为之为,至诚无息之道也。一以言为,为心则信不足,有不信,诚斯息矣。此章承上章诚全余旨发明。道之得失,在乎诚不诚之分。诚则得,不诚则失也。飘风骤雨,伤及万物,必致僵仆,曾不能终一朝夕,自不能容,非至诚之道也。然则孰为此者哉,天地也。天地之有飘风骤雨,尚不能久,而况於人乎。国家之有苛政虐令,伤及百姓,必致困穷,亦将有所不能自容,岂至诚之道也哉。诚则不为苛虐矣。故天下之从事於道者,惟上之从。上从道者,下同於道。上从德者,下同於德。上从失者,下同於失。以是同於道者,道亦得之。伺於德者,德亦得之。同於失者,失亦得之。信不足,有不信,可不审诸。观《中庸》曲能有诚,诚则形,形则着,着则明,明则动,动则变,变则化。‘惟天下至诚,为能化自曲诚,六变而后化,固不易也。君子之居禄位,握政令,而化天下,至诚之道,其可息乎。   《经》曰:跂者不立,跨者不行。自见者不明,自是者不彰,自伐者无功,自矜者不长。其在道也,曰:余食赘行。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   《原旨》曰:跋者不立。宦途之於世路,若不相及而未尝不相及也。人驰骛功名,一有躁进之心,便堕望道不可见之域,由身处低下,物置高远,心欲急得,跂仰而求,不惟物不可致,而足亦不能自立也。跨者不行。欲速进而大跨,未有能行者矣。盖由心不知道,物欲所牵,过望功名,曾不知分彼心,必有不容自己之惑,不颠厌不已也,岂不大可哀耶。故曰:自见者不明,自是者不彰,自伐者无功,自矜者不长。其六者之在道也,譬犹残余之食,赘洗之行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   《经》曰: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,独立而不政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下母。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。强为之名曰大。大曰逝,逝曰远,远曰返。故道大,天大,地大,王亦大。域中有四大,而王居其一焉。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   《原旨》曰: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天地之先,无物也。而曰有物混成,是何物耶。天地之先,有五太。列子止言太易、太初、太始、太素,而不言太极。又言气形质具,而未相离。故曰浑沦。浑沦者,言万物浑沦而未相离也,非太极乎。夫列子得之发明及此,是知有物混成非物也,指万物相浑沦者而言也。吾尝曰:未有吾身,先有天地。未有天地,先有吾心。吾心此道也,岂惟吾哉。人莫不有是心,心莫不有是道,知此谓之知道,得此谓之得道。然则道何自而知,何从而得哉。吾将欲言,而忘其所欲言也。余尝於酒扫之暇,隐几神进,适仰先天混成之道,寂寥无朕独立周行,化化生生,今古不忒,是宜可为天下母也。老圣谦辞,谓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曰大。此一节摹写道妙若可即席而励奋语。首章言无名天地之始,演至此而漏泄春风,有不容閟者矣。大曰逝,逝,往也。逝曰远,远而无所至极也。远曰返,返,复也。复则可以见天地之心矣。此道之盈虚消息,如环无端。先乎天地,莫知其始。后乎天地,莫见其终。故以道观天地,则见道大。以天地观帝王,则见天地大。以帝王观人民,则见帝王大。虽然究其端倪,四者之大,莫不均囿大虚之域法则也。人能仰观俯察,近取远求,由地而知天,知道,知自然,取以为法,内而正心诚意,外而修齐治平,以至功成身退,入圣超凡,投身不殆,是则可与此道伺久也,已噫焉。得知自然者,而与之言哉。惟知自然者,则可与言道也。王亦大,一作人,言王则人在焉。今从王,尊君也。   《经》曰:重为轻根,静为躁君。是以君子终曰行,不离辎重。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。奈何万乘之主,而以身轻天下。轻则失臣,躁则失君。   《原旨》曰:天下之理,重能制轻,静能制躁,自然之道也。曰重,曰静,根本也。君主也。曰轻,曰躁,枝叶也。臣民也。根者重则枝叶茂,君者静则臣民安。吾计其天下之必归往,四海之必清平矣。是以君子终曰行不离辎重,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,君子士之知道者也。惟君子而知此道,故行不离辎重,燕处则超然,见其行不失重,居不失静也。奈何万乘而以身轻天下,叹三代之昏主,反有不如君子之知道,而能守重静者也。若桀、纣可谓身轻天下者矣。伊尹五就而不能用,微子抱祭器而归周,轻则失臣也。禹、汤建久长之业,卒以其昏主暴虐而亡,躁则失君也。有国有家者,可不戒哉。   《经》曰:善行,无辙迹。善言,无瑕谪。善计,不用筹策。善闭,无关键而不可开。善结,无绳约而不可解。是以圣人常善救人,故无弃人。常善救物,故无弃物。是谓袭明。故善人,不善人之师。不善人,善人之资。不贵其师,不爱其资,虽知大迷,是谓要妙。   《原旨》曰:善有慈柔之善,有至当之善,人能达夫至当之善,则无所不当,无所不善矣。善行、善言、善计、善闭、善结,在理者皆处之以至当之善也。无辙迹,无瑕谪,不用筹策,   无关键而不可开,无绳约而不可解,在物者则自无可窥之隙也。是以圣人救人救物,常以吾善,故不弃於人物矣。是谓袭明。袭明者,行其所至,当不为其所不当也。故善人者,则可以为不善人之师也。不善人者,乃可以为善人之资也。师本以善教人者也。一有以教人为师,我之心则不贵矣。故· 孟子息为人师,资本以善用人者也。一有以用人为资,我之心则失爱矣。故君子不以其养人者害於人,是以不贵其师,不爱其资也。不以人之师,我者为贵。不以人之资,我者为爱。以世俗观之,虽若知之大迷。以道观之,是谓要妙也。   《经》曰:知其雄,守其雌,为天下溪。为天下溪,常德不离,复归於婴儿。知其白,守其黑,为天下式。为天下忒,常德不武,复归於无极。知其荣,守其辱,为天下谷。为天下谷,常德乃足,复归於朴。朴散则为器,圣人用之,则为官长,故大制不割。   《原旨》曰:婴儿,吾身之妙体。无极,天地万物之妙体。朴,道之妙体也。知吾身之妙体,则守雌而无争雄之心,故能为天下溪。为天下溪,喻海也。海无不容,乃见吾之常德不离於吾身之妙体,复归於婴儿也。知天地万物之妙体,则守黑而无暴白之心,故能为天下式。为天下式,喻抱一也。一能合众,乃见吾之常德不差武於天地万物之妙体,复归於无极也。知道之妙体,则守辱而无贪荣之心,守辱,守低下也。故能为天下谷。为天下谷,喻习坎渊深,是为无底之谷。一阳初动,元气之根在焉。此吾之常德乃足於道之妙体,而复归於朴也。朴散则形而下之器,有天下神器者,在圣人用之,则为官之长,故能大制天下,不致有伤割之损。   《经》曰:将欲取天下而为之,吾见其不得已。天下神器,不可为也。为者败之,执者失之。故物或行或随,或煦或吹,或强或羸,或载或隳。是以圣人去甚,去奢,去泰。   《原旨》曰:圣人居宝位而长天下,犹大海之辖百川,当听其朝宗归往可也。一有取之之心,则百川涸而朝宗归往者绝,海之竭可立而待也。居宝位而有将欲取天下之心,而为之聚敛者,不异海之涸百川而绝朝宗归往者乎。吾见其不得已明矣。天下神器,乃帝王之宝位。民生系焉。不可以智为,不可以力执,为者败之,执者失之矣。故物或行或随,或煦或吹,或强或赢,或载或隳。所谓物者,即前所谓神器也。乃天下之所共赖,不可视为己物。随行,迁徙也。煦吹,誉毁也。强赢,盛衰也。载隳,安危也。或之云者天道靡常,民若可畏。是以圣人知安必有危,而去其甚。知盛必有衰,而去其奢。知誉必有毁,而去其泰。   《经》曰:以道佐人主者,不以兵强天下。其事好还,师之所处,荆棘生焉。大军之后,必有凶年。故善者果而已,不敢以取强。果而勿矜,果而勿伐,果而勿骄,果而不得已,是果而勿强。物壮则老,是谓不道,不道早已。   《原旨》甲:人主之有天下,以其有土地之故。有土地,斯有社稷。有社稷,斯有人民。社稷人民,天下之神器也。上章以之劝人主以道,此章以其余旨戒人臣以兵。於戏,老圣之用心至矣。乃至不志天下,此其所以为百世师也。天道好生恶杀,亏盈益谦,贵慈柔不贵强粱,慈柔则生,强梁则死,理之所必至。故君子不得已而为。天下苍生一出铃以道,为人主佐,保社稷安人民,次不以兵强天下,为社稷倾人民毒也。况兵无常胜,其事好还,败亦随之,可不戒乎。使为人臣而不能佐主以道,肆行不恤,黩武食功,谋动干戈於邦内以土地,故糜烂其民以战,民不堪命,不死於兵,则避而去之。兵强之祸,天下如此。师之所处,耕耨既废,荆棘生焉。兴师百里,百里之害。兴师千里,千里之害。大军既兴之后,不待水旱作而年已凶矣。岂人臣之善道哉。善者果而已,不敢以取强,则宜审所取合也。观孔子以俎豆对灵公之问陈,则知兵不足言以去兵。答子贡之问政,则知兵乃可去。噫嘻,孔圣忧天下之心,又何异於老圣乎。果而勿矜,勿伐,勿骄,果而不得已,言天理之所在,如吾之所说者,是皆知其必不得已,而须如此行,方是果而勿强之道也。物壮则老,人臣位极,身不知退,尚以舞兵弄权为事,极则危矣。是之谓不知道,不道早已,而况弓藏犬烹,只足以自速其颠脐也。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国治而天下平乎。闻之者足以戒。   《经》曰:夫佳兵者不祥之器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,君子居则贵左,用兵则贵右。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恬淡为上,胜而不美。而美之者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吉事尚左,凶事尚右,偏将军处左,上将军处右,言以丧礼处之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。战胜,以丧礼处之。   《原旨》曰:弧矢威天下,其来久矣。然则天下盗弧矢以侮天子,古已不少,兵可不慎乎。兵者,杀人之器。而曰佳兵,必有乐杀人者矣。不祥之器,凶器也。前言神器,此言凶器,或以神,或以凶,则物或恶之,岂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恶之之心乎。故有道者不处。此承上章余旨,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。当天下无事之时,君子在位贵在于左,及其有事用兵之际,贵在右矣。兵者,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当必以恬淡为上。恬淡云者王者之师,志在抚民,不事俘诚,而无诡谲之心,故虽胜而不以为美。若以为美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如楚子玉之於城濮,晋先谷之於邲,皆主用兵而好战者,终不可以得志。孟子告梁襄王曰:不嗜杀人者,能一之。又曰:天下莫不与也,安有以杀人为乐,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。左尊位,右卑位,吉事尚左,为可喜也。凶事尚右,为可哀也。偏将军本卑以不专杀,故处左,居以尊位。上将军本尊以司杀柄,故处右,居以卑位。正谓凶不可尚也。噫,当受命于将,将在军,君令有所不受。於斯时也,君之心当何如哉,危矣。故又以偏将军处左,防危之心可见也。上将军处右,不祥之名可见也。言以丧礼处之,凶事可见也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,战胜,以丧礼处之,是岂忍为也哉。非敌国侵我,下有弗靖,不得已而用之,弗举也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。   《经》曰:道常无名。朴,虽小,天下不敢臣。侯王若能守,万物将自宾。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。天莫之令,而自均。始制有名。名亦既有,天亦将知止,知止,所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   《原旨》曰:道常无名,无名故尊。朴本无形,无形故大。惟尊大而不处尊大,故虽小,天下莫敢臣。侯王若能体此无名之尊,无形之大,守而勿失,当不待诞告万方,而民物之众将自宾服矣。盖王侯之於万民,天地之於万物,此感彼应,同乎一理。观天地絪缢,阴阳相合,以降甘露,无非中和所致。夫莫之令而自均,当知物初分灵布气,资始资生,曾不烦一毫人力之为也。由道常无名而始制有名,一物一理,名亦既有,功成事遂,天亦将知止,身退之道也。古之人有得之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,谓不知道,不道早已,而况弓藏犬烹,只足以自速其颠脐也。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国治而天下平乎。闻之者足以戒。   《经》曰:夫佳兵者不祥之器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,君子居则贵左,用兵则贵右。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恬淡为上,胜而不美。而美之者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吉事尚左,凶事尚右,偏将军处左,上将军处右,言以丧礼处之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。战胜,以丧礼处之。   《原旨》曰:弧矢威天下,其来久矣。然则天下盗弧矢以侮天子,古已不少,兵可不慎乎。兵者,杀人之器。而曰佳兵,必有乐杀人者矣。不祥之器,凶器也。前言神器,此言凶器,或以神,或以凶,则物或恶之,岂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恶之之心乎。故有道者不处。此承上章余旨,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。当天下无事之时,君子在位贵在于左,及其有事用兵之际,贵在右矣。兵者,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当必以恬淡为上。恬淡云者王者之师,志在抚民,不事俘诚,而无诡谲之心,故虽胜而不以为美。若以为美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如楚子玉之於城濮,晋先谷之於邲,皆主用兵而好战者,终不可以得志。孟子告梁襄王曰:不嗜杀人者,能一之。又曰:天下莫不与也,安有以杀人为乐,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。左尊位,右卑位,吉事尚左,为可喜也。凶事尚右,为可哀也。偏将军本卑以不专杀,故处左,居以尊位。上将军本尊以司杀柄,故处右,居以卑位。正谓凶不可尚也。噫,当受命于将,将在军,君令有所不受。於斯时也,君之心当何如哉,危矣。故又以偏将军处左,防危之心可见也。上将军处右,不祥之名可见也。言以丧礼处之,凶事可见也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,战胜,以丧礼处之,是岂忍为也哉。非敌国侵我,下有弗靖,不得已而用之,弗举也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。   《经》曰:道常无名。朴,虽小,天下不敢臣。侯王若能守,万物将自宾。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。天莫之令,而自均。始制有名。名亦既有,天亦将知止,知止,所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   《原旨》曰:道常无名,无名故尊。朴本无形,无形故大。惟尊大而不处尊大,故虽小,天下莫敢臣。侯王若能体此无名之尊,无形之大,守而勿失,当不待诞告万方,而民物之众将自宾服矣。盖王侯之於万民,天地之於万物,此感彼应,同乎一理。观天地絪缢,阴阳相合,以降甘露,无非中和所致。夫莫之令而自均,当知物初分灵布气,资始资生,曾不烦一毫人力之为也。由道常无名而始制有名,一物一理,名亦既有,功成事遂,天亦将知止,身退之道也。古之人有得之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,伏羲、文王也。伏羲得之而为皇,作先天六画,乾南坤北,天地定位,始制有名,皇道兴焉。迨文王得之王,道大成名亦既有也。而作后天八卦,乾退西北,坤退西南,天亦将知止矣。知止所以不殆。退得其时,又何危焉。皇王之风,於焉可见。圣人檃括天地,发明道朴,为侯王者,告曲譬妙,理可谓殆尽。犹恐后世未喻其旨,故又取其近者而言之,曰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释见前知其雄将欲取天下章。   《经》曰:知人者知,自知者明。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强。知足者富,强行者有志。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。   《原旨》曰:人死生亦大矣。究其所以,明而为人,幽而为鬼神,明则复为人,无古今无智愚一也。然则有生之曰,穷通得失,轮云翻覆,情随事迁,相与俯仰一世,如造物之晦明变化,舒惨靡常,一日万状,使无道以处之,宁无造次颠沛者哉。故必先知己知彼,而后可以尽应世接物,为人之道,而知生知死者也。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。知之云者非知彼我之乡党亲戚也,非知彼我之功名事业也,知其心而已。知人之心,则事无责备不其智乎。知己之心,则事无苟越不其明乎。胜人者有力,人欲炽也。自胜者强,天理明也。知足者富,内□实也,强行者有志,体刚健也。不失其所者,久得其中庸也。死而不亡者,寿全体而归也。夫人之出处安常,修短随化,不惟有可久之德,可大之业,以寿斯世,彼明而为人,幽则为鬼神者,僭然若亡而存,油然不形而神,真有不亡者在。   《经》曰:大道泛兮,其可左右。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,功成不名有。爱养万物而不为主,常无欲,可名於小。万物归之而不为主,可名於大。是以圣人终不为大,故能成其大。